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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清彌聖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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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訝歸驚訝,因這裏也算純心海的娘家,清河想著不能失禮丟了母後的臉,當下跪拜行了大禮。心中暗想怎麽天君和上君會是長成這樣的?太過好看了吧?和她想像中一點都不像。

她是以眾多長老為藍本來想像的。

待她也給上君們行過禮,穹薇天君微垂眸,道:“藍清河,汝雖為女子,然膽識過人胸懷寬廣,又兼天姿聰慧素懷慈心,今尊汝為本門清彌聖女,贈住盤錦山!另贈‘穹’字令一枚,可在門中隨意行走!”

清河訝然,她是來拜師學藝的吧?父王說天君會為她找師父,可沒說讓她兼做什麽聖女呀!再說她身為九天幻境的公主,還稀罕區區靈心葉山聖女的封號?

見她似有不同意見,穹薇天君當機立斷飛出一枚刻著“穹”字的令牌,命令殿外侍候的弟子帶這位新鮮上任的聖女前去盤錦山。

清河的異議被所有人無視,於是在稀裏糊塗間莫明其妙的成了聖女。引她前往的弟子分外殷勤,邊走邊為她介紹各處風景逸事,待反應過來時已到了盤錦山。

山上鳥語花香,風光如畫,住所是一間建在半山腰的淩空木樓,名喚錦洞天,雖沒有她在神都的蓬萊鄉富麗精致,卻別有一番質樸趣味。想著好歹是如了寶戩之願,也就即來之則安之。

等她一走,淺玉上君鬥膽道:“天君,靈心葉山從來沒有聖女!”

穹薇天君淡定地道:“以前沒有,現在有了。”

維罡上君謹慎地道:“敢問天君何意?”

穹薇天君瞥他一眼,淡然道:“受神王所托,收清河入門。”

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而已。溫溪無藝可授,他又何嘗不是如此?其他人更不用說了。

在雲梯時他已看出清河體內靈力運轉極其怪異,與其他人修煉方式不同,似乎已經形成了獨門秘術,若是胡亂教了她別的反而不好,不如就讓她按此修煉下去。

如果她有心想要多學一些法術,持有“穹”字令可到各處隨意觀摩學習,也就對神王有了交代。

淺玉上君貌似為難地道:“本門向無聖女之說,不知該如何供奉清彌聖女?是否和上君或者明君一例?”

天君也太心血來潮了,怎麽也不先和大家商量一聲呢?這樣子他們這些上君很難做事的呀!天君的心思還真難猜測!

穹薇天君沈思片刻道:“曉諭所有靈心葉山門下弟子,清彌聖女身份超然,不與各君雷同,有維護本門之職,不受門規限制,不受各君轄制,直接聽令於本座!”

也就是說她愛幹什麽幹什麽,除了他之外別人都無權過問。

仁淮上君第一個表示讚同,道:“謹遵天君之命!”他避嫌還來不及呢,斷不會主動前去招惹。

淺玉上君和溫溪上君也同聲道:“謹遵天君之命!”

反是算下來和清河關系最近的維罡上君有些遲疑,神後純心海曾寫過一封信給他,說清河個性過於跳躍,行事更偏於張揚,委婉的希望靈心葉山能磨一磨她的性子,讓她能夠低調平和少些鋒銳。

簡而言之,不要視她為公主,把她當成普通的門下弟子,該打就打該罵就罵。純心海是被她在神都中的行徑嚇怕了,寧願她默默無聞度過在靈心葉山的日子。

這下好了,直接被封前所未有的聖女,只受天君一人轄制,不受門規束縛,還怎麽挫她銳氣?

他的神色被穹薇天君盡收眼底,淡淡地道:“世間萬相,難道一二。有的人終其一生不過如同山腳下的泥,有的人天生便當翺翔九天之上!維罡上君,你有不同看法?”

維罡苦笑道:“天君之命,小君無敢不從。只是清河於本門尚無半點功勞,聖女之封是否過譽?門中弟子恐難心服!”

此言明面上是為清河推辭這平空飛來的名頭,實則是為清河再討一個保障,有人不服那是肯定的,如果真有人去找清河麻煩,天君可不能撒手不管。

純心海的信上對清河埋怨滿滿,卻通篇透露著真心的疼愛。

穹薇天君目光在他身上一轉,似乎看透他的心思,沈聲道:“那就想辦法讓人心服!”

言罷又悠然道:“單憑她能勘破問道雲梯,足可做我靈心葉山萬古不遇之聖女!”

卻說神王神後聽了郁雲等人的回報,大是擔憂,當晚就遣了劍青長老前去探望,還未到昭靈正殿便被淺玉上君隔空三言兩語打發走了,得知清河沒有真的受什麽折磨,也就放了心。

清河就此開始了她的聖女生涯。

盤錦山在群山中不算太大,但向以精巧秀麗著稱,山上開著各種各樣的花,一捧清溪從山頂蜿蜒而下,不時有一寸長的半透明小魚跳出水面,與兩岸的山花相映成趣。偶有許多白色的小鳥落到花上吸取蜜汁,各類小獸頻頻從眼前跑過。

若以山而論,清河在此之前只見過風南山及桃夭山,風南山就不用說了,基本沒什麽景致,桃夭山卻太過兇險,哪裏能安下心來賞景?故而這盤錦山在她眼裏簡直成了天下第一美山,歡喜不已。

初來時沒有註意,後來才發現所住的錦洞天竟是以四株高大樹木為基柱來建造的,分為四層,第一層待客所用,器具皆是木制;第二層便是書室,放有許多書籍,顯然神王已告知穹薇天君她以往都是在書中自學;第三層乃是寢室,陳設絕不華麗,卻舒適別致,只要推開木窗就能看到山種各景,還能看到附近的山脈;第四層布置成了靜室,想是給她修煉之用。

每日第一個太陽升起時,便有各脈派來的弟子共八名前來侍奉,直到第二個月亮正空時才會離開。他們來時都受過各脈上君的親自囑咐,是以雖然充滿好奇或者驚艷,或許還略有些蔑視,卻絕不敢說出清河不想聽的話,做出清河不願見的事。又不像在神都時有人擾。

只住了兩三日,她便快活得險些忘記自己當初有多麽的不情願了,深覺這聖女當得值。唯一的遺憾是姐姐和二哥不在身邊,否則簡直想賴在此地不走。

一時對靈心葉山充滿好感,對天君及上君更是滿懷感激。她幾乎沒有過這樣悠閑的日子。

這日,她命侍奉的弟子呆在木屋下各自修煉,自己一個人脫了鞋在溪水裏捉魚玩,奈何這裏的魚雖然個頭小小,游起水來卻迅捷快速,若是用上法術,當然輕輕松松就能捉到,但純心海常常感嘆許多雅事皆被俗人們用法術煞了風景,清河私以為捉魚也算雅事之一,自不肯成為母後口中的俗人,也因而大半天連魚尾都沒有碰到。

一時生起氣來,咬著牙集中精力,誓要捉到哪怕一條魚。

所以沒有留意到她已隨著水流出了盤錦山地界,在一處拐彎之後山勢變得陡峭,湍急的流水形成瀑布傾珠瀉玉般灌入山下的湖中。

清河心中只有魚兒,絲毫不管身在何地,總算趁小魚們落入湖中暈頭轉向之際,捉到了一條動作沒那麽快的。

遂雙手合攏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,顧不得看水下的綺麗奇景,慢慢浮出水面,然後就呆住了,連小魚什麽時候溜了都沒發現。

眼前是一片寬廣的山谷,谷中凡是能立足的地方皆種滿桃樹,粉紅的花瓣漫天飛舞,如夢如幻瑰麗至極,整個山谷被桃花映成了粉色,就連天空似乎都與別處不同。湖水中飄著許多花葉,身前有條粉色魚兒搖著尾巴張開嘴含住一片桃花,然後迅速向下沈去。

清河抓一把花瓣在手裏,喃喃道:“灼灼其燦,煬煬其華!”

正對湖水的大片桃園中,數千名身著白衣的門人正在練劍,身姿絕妙劍法空靈,出劍時如矯龍游天,壯觀奪目氣勢磅礴,收劍時悠然而立,又有出塵清逸之姿,而桃花悠然而下,在劍光中舞得分明妖嬈。

雖有幾千人,然同時出劍同時收劍,無一人亂了章法,令人震撼。這種景觀是她從沒見過的,莫名的熱血沸騰,震驚得無以覆加,恨不能立刻化身他們中的一名。

自然有人發現湖中落了不速之客。

一名白衣人飛躍到她面前淩空站住,手握劍柄,俯首高傲地道:“來者何脈弟子?”

清河還被這千人舞劍的場面震撼著,呆看著他道:“我叫清河。”

其實呆的可不只她一人,離得近了白衣人才看清她的臉,竟是一時間說不了話,至於清河說了什麽,他是聽到了也沒記得的。

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半晌。

遠處傳來“錚”的一聲琴音,白衣人瞬間回神,皺著眉頭看向其他地方,道:“快起來罷,上岸說話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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